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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 第 47 章 归巢(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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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重和接纳。”沈涵嘴唇发白,眼神木木的。

沈悬伸手接过一杯水,喂到他嘴边:“你要承担起,爱一个人的责任,在这个时候,很残忍,但你必须去做。”

沈涵哽咽着喝不下水:“大哥,只要陈凉水好好的,我什么都愿意,我都听你的话。”

“好、好。”沈悬拍着弟弟后颈软肉,“黄阿丘只是他腐烂的伤口,以前没能毁掉他,现在也不可能毁掉他。”

“只是现在爱你,会让他的伤口发炎,他首先要好好的……找回自己存在的意义。”

沈涵似懂非懂,抓着沈悬的袖子:“大哥,我不懂,但我可以、可以去做,只要对陈凉水好的,我都可以。”

“接下来,你不能冲动。”沈悬与他约法三章,“看我怎么说,看我怎么做,明白吗?”

沈涵重重点头,像大火后的森林里,劫后余生的幼兽。

“沈先生,黄阿丘的堂弟带来了。”门外传来保镖的声音。

沈涵怒目圆睁,无法听见这个名字。

“带他们去露台客厅。”沈悬身上湿漉漉的,袖口也脏了。

沈涵头上、领子里还有菊花,阿耀更可怜,手上、袖口,领口血迹斑斑。

兄弟三人狼狈地去换衣服。

……

沈悬让阿耀带着沈涵,在露台听里面的谈话。

沈涵彻底冷静下来,他知道,只有大哥能救陈凉水。

但他和阿耀都不太清楚,沈悬到处找黄阿丘的亲戚干什么。

黄阿丘的堂弟,叫黄阿流,生来便有残疾,是个跛佬。

四十多还娶不上媳妇,家里砸锅卖铁从菲律宾买了个老婆。

这位外国老婆,身体健壮,凶悍异常,稍有不悦,便对黄阿流拳打脚踢,在家说一不二。

所以,黄家做主的,其实是这位洋悍妇!

别娜皮肤黝黑带亮,她在酒店工作,礼仪很好。

反观黄阿流,畏畏缩缩,跛脚溜达,东张西望,差点碰翻花瓶。

沈悬走进小客厅时,别娜第一时间站起身:“沈先生好。”

黄阿流还在那呲溜呲溜喝茶,被她狠踹一脚,这才慢吞吞站好。

沈悬招呼他们坐下,时间不多,便开门见山:“你们与黄阿丘还有来往吗?”

“没有!”

“有的。”

夫妻二人各说各的。

沈悬笑了。

别娜用眼神叫黄阿流闭嘴:“有,他还欠我家钱呢。”

她国语非常流利,眼神精明、坚定。

跟聪明人说话,不用浪费时间。

沈悬手指动了动,保镖拿来五捆现金,一捆五万,就堆在二人面前。

别娜警觉:“沈先生,我们是平头老百姓,干不了太难的活,我们可能没有那种本事。”

她怕沈悬是做非法生意的,委婉推拒。

沈悬指着钱:“你放心,我是想委托你们去救一个人。”

“啊?!”别娜疑惑地绷大眼睛。

黄阿流全程都在摸钱,甚至拿一捆,贴在鼻下仔细嗅着。

沈悬接着道:“黄阿丘是你们大哥,他得了肝癌,晚期,我希望他活下去。”

“沈先生,可真是……菩萨心肠。”别娜震惊得无以复加。

黄阿流没心没肺接话:“他要住ICU,花好多钱,救不了的。”

“这你们不用担心。”沈悬打消他们的疑虑,“全部诊疗费用,都由我来承担。并且——”

他话锋一转:“他多活一天,你们就能拿一万块钱,他活得越长,你们拿得就越多。”

“一万块?!”别娜拍着黄阿流惊叹。

沈悬笑着点头:“对,一天一万块。所有手段,全部使用,无论多么痛苦,我都想他活下去呢,还请你们尽力保证。”

他的笑容,是一种直击心底的恐惧,别娜汗毛竖立。

黄阿丘是肝癌晚期,早已扩散,根本没有治疗意义。

而且治疗过程,无疑是极其痛苦难捱的。

别娜当过护工,那些人,整日整夜躺在不关灯的ICU,浑身插满管子,手脚被捆绑在床上,每一根神经都在清醒地遭受折磨。

她不止一次看到,重病患者不堪忍受,自己拔掉氧气管。

也不止一个人,在ICU里待到发疯,推翻围栏,滚到地上,血、尿、点滴蹭得满地都是。

在那里的重病号,从清醒到昏迷,再到脑死亡,身上没有衣服,不能控制排泄,连自杀都做不到,只能以最无尊严的形式,走向死亡。

别娜盯着那堆钱,看了又看。

最后抬头,望着依旧笑得温和的沈悬。

他好像一樽白玉无瑕的菩萨,在溪水边,磨着一把锋利的刀。

“沈先生,我代大哥谢谢您。”别娜坚定,“我们愿意照顾大哥,请您放心。”

她想得很明白,没人能阻止沈悬这种,穿着西装,拿着刀叉吃人的怪物。

这一大笔钱,即便他们不拿,也会落到其他亲戚手里。

黄阿丘的贱命,已经被人钉死在磨盘里,注定最后的日子里,要被碾碎皮肉骨骼,活着经历一遍十八层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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