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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一生的良心(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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频上显示,自杀当晚,闫教授身缚睡衣,手里端着半杯高度白酒在卧室里徘徊踱步,情绪焦虑不安的样子。此时画面切至一处细部特写:拉近时,画面显示闫教授双脚上趿拉着的拖鞋是反着穿的。智管通过他的面部表情,分析得出他是心理压力过重,并向其提议:停止饮酒,戴上安神睡帽上床休息。但遭到他的拒绝,并被暂停它今晚的家管功能及相关权限,只被要求作为一个聆听者作陪。

他告诉智管,他无时无刻不在承受着良心的折磨,如今更觉心灰意冷。之后他来到床边坐下,几番提杯,一次杯沿挨到嘴唇,一次酒沿几乎触到嘴唇,最终又把酒杯放到床头柜上,并没有喝。

静坐许久,以致观者错以为画面被定格。他们不约而同在不同时间点的等待中从仿佛完全静止的画面上将目光移向画面右上角仍在继续的代表时间的跳动的数字,几番确认视频并没有暂停。

许久,教授终于动了,他机械地扭脸看向床头柜,似乎意志终于挣脱出肉体的束缚,右手缓慢而僵硬地伸出,拉开抽屉,从里面摸出一把*手枪。

智管分析出他的动机,申请语言功能,再次遭到拒绝。

视频中,智管给出一个特写镜头。那是一把半个多世纪之前的手枪,某军种军人的标配。那枪,是他的父亲,在某场捍卫领土主权的战争中,临战死时,为他存留的生日礼物。

军人的战友把枪交在军人妻子的手上时,说道:“他说:这把枪,是我一生的良心,我问心无愧……”

那个‘愧’字他没能说出口,被一大口鲜血取代了。是战友给他补上去的……

闫圆圆轻轻抚摩光滑的、底色斑驳的枪身,仿佛是在抚摸曾经,那段鲜血染红的历史中,一个军人用生命诠释的良心……

他将枪口反转,对准自己的咽喉。智管再次申请语言功能,又被拒绝。

临死前,他说:“我这一生,就是个笑话……”

电视画面在眼中有些朦胧,焦距所致,目光有些慵懒的涣散,侯晓峰皱了一下眉头,若有所思。但其实他什么也没想,只是脑子里又浮现出侯孝义的轮廓不太清晰的脸。

“晓峰哥……?”小女孩儿黑而且浓密的剪发从耳畔垂到嘴角,像一对括号,把她的圆圆的脸蛋儿斗缩成了瓜子脸。

侯晓峰回神看向门缝里的小女孩儿,她的大眼睛里面扑闪着求助的目光。

闵正尧和肖安聆眼睛盯住电视屏幕,一脸的震惊和不能置信。电视画面上,闫圆圆教授的独院已被警方完全封锁,圈起三层警戒线,一大群貌似医务人员的白大褂包围着一台单架车从别墅的正门出来。白色单布将整台单架车罩住,印出一个清晰的人形。

肖安聆心里说:这一定又是个阴谋!一定是这样!就像海因和侯孝义的失踪……大脑就不受控制地止不住往坏处想:海因是不是已经遇害,还是正在遭受非人的虐待?然后海因各种被残害的情景在脑子里就像漫天翻飞的玻璃碎片,每一片上都放映着各不相同的恐怖的海因遭受残酷折磨的情景……肖安聆眼角滑出泪水,她祈祷上天让海因死,千万别还活着……千万别还活着……

侯晓峰看到安聆阿姨的嘴唇颤抖得厉害,他从她的不明显的口形读出两个字——海因!

电视发出的柔和光线使她脸上的泪痕反射着彩色的微弱光亮。心,被她刺了一下,但也许是被那两个字刺了一下;似乎并没有痛感,像是锐物的触碰,很明显,说不出的感觉,只是鼻子有点发酸。

晓峰忽然不敢再看安聆阿姨,就把目光转向闵正尧,不料姓闵的好像突然双腿失力,一屁股礅回沙发上,口里喃喃着:“不可能!这不可能!……”。对于姓闵的茫然失态,晓峰眼角不易察觉地流露出一丝不屑,心里嗤笑他,“怎么不可能!广告上不是常说:一切皆有可能!?”他如何也不会想到,闵正尧对着电视,嘴里念叨的是画面中人,脑子里浮现出来的却是另外一个人……

小女孩儿看到妈妈流眼泪,拉开门跑过去抱她,她就把女儿紧搂在怀里,低头吻她的头顶。

肖安聆心里发堵,难以调解的矛盾。她甚至希望得到海因和侯孝义的死讯,又极度害怕获知他们已离开这个世界的消息。无法排遣的担忧使她内心一片迷惘,一种深沉的窒痛,深呼吸,再深呼吸……为转移心中过于沉重的苦痛,她强迫自己去想:闫教授死于非命,赫连教授多半也已遭此厄运……下一个会是谁呢?冯?布南教授?还是科瓦普罗夫教授?

肖安聆联动忆起肖廉?霍恩博士,她所在研究机构下属重力实验室的负责人,也是她所在实验小组的直接领导人,在理论物理学界很有些名气,但他与他的老师一样,是实验派。其人师承冯?布南教授,也是冯?布南教授最为看重的学生。

就在全世界都在为第一台反重力引擎庆生的那日,整个实验室都沉浸在一片欢腾鼓舞的气氛当中。肖廉?霍恩博士这出了名的小气鬼破天荒地自掏腰包操办了一个简单的酒水管醉的庆祝舞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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