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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个树洞(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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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人春早并不陌生。

准确说,在她就读的高中,大多数学生对他都不陌生。

最开始在学校,春早并不能将真人与名字对上号。

真正弄清楚是来宜中的第二个月,彼时她正跟朋友上楼,本还滔滔不绝的朋友忽然静音,用胳膊肘连拱她手臂。

春早疑惑瞥她,就见她尖声细气地提醒:“别看我!看前面!”

春早回过头去,看到同样结伴而行的男生。

那是春早第一次见识到人类的参差,物种的多样性。

同样的蓝白校服穿在身上,大家都是皱皱巴巴的纸盒牛奶,只有他像一杯加了蓝柑糖浆和优酪乳的夏日气泡水,笑容自带光感滤镜。

不怪朋友在擦肩而过后还夸张地一步三回头,目光一旦黏上去,是很难从这样的一个人身上撕走。

等男生消失在拐角,她立马凑近春早找认同:“是不是很帅?”

春早问:“他谁啊。”

朋友诧异:“你不知道?”

春早瞥她:“不知道很怪吗?”

朋友回:“他就是原也!”

这下春早清楚了。

年级里总会有那么几个在女生间众口相传的名字,每一提起大家都眉飞色舞,心照不宣。它们所代表的无非几位外形帅气出众的男同学。

原也就是其一。

而且他还非常的,“内外兼修”。

如果成绩也分三六九等,那原也绝对在TOP断层级别。大考过后,他的照片和名字只会出现在荣誉墙的打头位置。起初还有女生围观,偷偷拍照,后来大家都见怪不怪,囫囵一瞟,只在偶遇本人时才故作矜持面热心跳。春早也没少看过他那张蓝底两寸照,漂亮到过目难忘的一张脸,但由于出现次数过多,少年不变的纯良笑容也变得日渐猖狂和欠扁。

除了偶在走廊碰见或同伴口中提及,春早与他并无交集。

非要举一个的话,那就是,他们在同一张榜上待过几回。

一所高中里,总有那么一群毫无人性的霸榜者,每回考试都弥漫着看不见的硝烟,一番刀光剑影过后,再按照功勋组合排列。文理分班后,春早就不再参与大混斗,而是搬去了另一个阵营,另一座山巅。

尖子生间免不了争强好胜,会对权威产生偏见,妄图挑战,妄图推翻,妄图取代。

春早也曾不自量力过。

可惜原也的成绩就像平流层的大气一般稳定,偏科的论调在他身上全不成立。他是老师们心目中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最佳代表。春早忘不掉,高一校运会的百米跑,少年像一头舒展的雪豹飞驰在草野。终点处,男生们将他团团埋住,又捧得老高;女生的尖叫快把耳膜震破。

辗转反侧了一刻钟,再三确认外面无人,春早才快步走出门,解决被迫积压延后的内急。

从洗手间出来后,隔壁房间的门恢复原状——很难不让人怀疑,男生方才的露面只是幻觉。

可瞄到鞋架上那双多出来的大白船一样的板鞋后,春早的假设立即被推翻。

原也真的住来了这里。

并且只跟她隔着一堵墙。

春早往床铺里侧翻身,不觉盯着墙上的日历发起了呆,明天就要报道,分班后的新征程即将开启,上天却附赠给她一只意料之外的开学礼包。

新室友的态度无疑友好,但她并不擅长应对从天而降的人际。

譬如今晚,她的反应和举动就略显糟糕,如临不速之客,一面都嫌多。

好像不该这样。

但已经这样了也没办法。

春早不再想,眼皮渐耷。

……

翌日,春早照常被妈妈叫醒。

刚一起身,春初珍就靠来床头,面色神秘:“我看到隔壁那个男孩子了。”

春早忽略昨晚的偶遇,装一无所知:“什么样啊?”

春初珍说:“高高瘦瘦的,长得不错呢,像他爸,还跟我问了早。”

春早往门那瞥了眼:“他人呢。”

春初珍说:“回房间了。我起来没一会他就出门了,回来还给我们带了两盒早点。”

春早按压着睡乱的刘海:“他这么客气?”

“对啊,一口一个阿姨的叫得可甜了,不收都不好意思,”春初珍无奈地念叨,又拧眉补充:“而且哦,他就一个人住这。”

春早讶然:“啊?”

春初珍将分贝降至最低:“我问了他,我说你家长呢,下午过来吗,他说他一个人住。”

春早问:“没人陪读?”

“好像是,”春初珍哼声:“我就说家里有个小的怎么可能顾得上大的。就是他也没个姥姥奶奶的么,父母看着年纪也不大啊。”

她母爱共情地感慨:“才跟你一样大,怎么照顾得好自己?”

春早沉默下去。这一刻她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可能是习惯了妈妈无微不至的围绕和照料,她心头涌出几分恻隐。

还有一丝,不合时宜的羡意。

换好校服,春早的刘海还是固执地维持原貌,像几根不安分的新芽。她抬手搭住,装不经意朝外走。

客厅里很安静,见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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