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千两百五十二章 顾恺之(1 / 2)
家里画册很多,介绍《烈女图卷》的资料也不少,很快周至就翻到了:“这里有!”
《烈女图卷》上一共有汪注、宋卿、叶隆礼、王铎四人的跋文,其中汪注是新安画派的画家,也是活动于江浙一带,他的跋文内容非常重要,因为其中提到《烈女图仁智卷》一共有十五节内容,应该涉及四十九人,其中男二十四,女二十一,童子四人。但因为历史的关系,流落到他手上的时候已经仅存十节,二十八个人物。
这就又是一条非常重要的线索,说明这幅图卷是在汪注收藏之前,也就是至少于明末时期,就已经分成了两部分。
一幅落到了王家,一幅落到了汪家,汪家这幅很快经过传承递序,流入了宫里,成为了著名的顾恺之三作之一的《烈女图卷》。
而剩下这一幅在王家却没有受到如何重视,估计也是王家的珍藏太多,因此王世贞和胞弟子侄随意几个章。
之后流入宫中,却连最普通的书记档都没有落笔,就差没被当做垃圾处理,然后不知道什么原因又从宫里流落了出来,到了厉尔康那里,最后来到了周至手上。
三人又是面面相觑,这幅残卷无论从什么角度来分析,都和故宫里的《烈女仁智图卷》当是一幅,然而两幅画作在宫里存放了上百年,愣是没人将它们联系到一起!
但凡是最早的王世贞或者汪注,知道对方手里有一幅类似的画作,亦或者后世清宫里有人发现它,以清代列位帝王对顾恺之画作的重视,都断不至此!
而唯一一个知道两者同时存在的高士奇,却又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没有将这个秘密公开,还任随后卷被束之高阁!
“你们说他当时是怎么想的?”四舅妈看着桌上古老的卷轴,实在想不明白高士奇的思路。
“我估计是王世贞没见过前卷,失去了参照,因此对此画有些存疑。”四表舅琢磨了一番,做出了最大可能的推断:“而他的存疑,又有很大的可能误导了高士奇的判断。以老高的性子,假东西就往宫里送,因此最终还是成了内府收藏。”
“但是内府的人也不傻,老高写得这般模棱两可,又有诸多前代鉴定家的偏见在前,内府的人怕也是将之当做了伪品看待。于是这画在内府里边也没人重视,很快束之高阁,别说《石渠宝笈》,就连内库档怕都懒得记这一笔,才有了流出的机会。”
“再研究研究吧。”四舅妈很谨慎的说道:“咱们也别轻易下结论,先把画修好再说。”
“嗯,好在这画还是用的宋绢镪法,只用了浆糊胶而没有用矾,画心反而保存得比较好,”周至也不免感到庆幸:“后面这段时间保管不善造成的伤害,算是比较好修的。”
三人在判断画作真伪的同时,也是一个研究绘画风格,主题,诊断画病的过程,到现在已经看得八九不离十了。
顾恺之的画作大面儿上是抓眼神和表情,而细节上则体现于线条和渲染。
线条叫做“游丝描”而渲染叫做“凹凸法”,一个绘出轮廓,一个营造出立体感,让画卷上的人物呼之欲出。
当然还有很多单独属于《烈女图卷》的特点,比如女性人物常用“朱眉”,也就是用红色来突出眉毛。
这是赵飞燕的“新妆”,被顾恺之带入到了画中。
其二就是虽然多有春秋战国的故事,但是里边人物都是汉代的服制,无论是车马座屏,还是男子的梁冠,长剑,女子的垂髻,深衣,都是汉代的。这一点在前后卷的表现上,都完全是统一的。
其实比较到这里,基本已经能够断定周至手上的这幅《烈女传仁智图后卷》,是和前卷相同的宋代摹本了。
画卷内容的四个故事里,除了赵将括母的故事大家都耳熟能详意外,其余的得是熟悉春秋故事的人才知道。
鲁臧孙母记录的是鲁国大夫臧文仲的母亲,在出使齐国前给他分析国内外政治形式,要他预防危机,后来遭遇危机文仲写回一封密信,无人可解,又是文仲母亲解读了内容,说儿子已经被齐国软禁,且已准备发兵偷袭鲁国,需要做好准备,最后齐国见鲁国有备,只有放弃战争计划,将臧文仲送回的故事。
鲁公乘姒记录的是鲁公乘子皮的姐姐在族人死的时候哭之甚悲。子皮劝说道:“别哭别哭,我马上就将你嫁人。”等到过了丧期,子皮再不提这事儿。后来鲁君欲以子皮为相,子皮问他姐姐:“这事儿我能干吗?”她姐姐说道:“不能干,你之前临丧而言嫁,是不知礼仪,后面过期又不提,是不达人事。不是我因为你不嫁我而数落你,是你的确内不习礼仪,外不达人事,以此相一国,据大众,非有天咎,必有人祸。你千万别做这个宰相”子皮不听,还是去做了鲁相,结果不到一年就被诛杀了。
魏曲沃负则是魏过大夫如耳的母亲也。秦国立魏公子政为魏太子,魏哀王遣使者为太子纳妃,发现女孩很漂亮,就想自己纳,负听闻后上门劝谏,说方今战国强者为雄,义者显著。今魏不能强,王又无义,处在横秦纵楚之间,将无以持国,只有秉持君臣、父子、夫妇这天下之三大纲纪,才有希望。
魏王也听劝,给太子纳妃,自己也勤行自修,为国操劳,齐楚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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