袍笏(七十九)(1 / 2)
沈元州指派过来的人,也算得上通透。跟石亓呆了这许久,也的确贴身,但他仅仅贴身而已,可那三个胡人从来是长在石亓身上的,手脚似的血肉粘在一起,接衣服这种活儿怎么轮的到他? 然此刻那三人皆在后头好几步,石亓又是冲着他递,联想沈元州提醒,赵德毅不由自主伸了手。宽大锦缎后头正是昨晚那柄匕首,布料绞住他胳膊,随后刀刃就插到了胸前。身后惨叫声起,那三个羯人侍卫亦是扬刀,已经砍伤了好几个跟着的人。 从善如流,从恶,如崩。有些东西学起来,实在太快了。 薛凌杀那俩鲜卑人时,平意掩于水罐下方。石亓递袍子过来,匕首便不动声色的藏在了丝线里头。赵德毅多少应该庆幸些,胡人的匕首不比中原名剑吹毛断发,石亓又是第一次干这种细致活。 要是薛凌在场,必然要凭平意之利将他双手顺势砍下来。石亓到底太急,赵德毅虽慢了半拍,却也有防备,是故伤势并不致命。 只看架势,那刀尖冲着心脏,这小王爷毫无疑问是想取自己心脏。妈的,早说这活儿不好干。他心里怒气却不敢表现出来,只捂住伤口忍痛道:“小王爷可有难言之隐,不必惧之。城内尽是我大梁兵马,当护得王爷万全”。说罢又冲着后头喊:“各位且先停手。” 这话先给了石亓一个台阶,紧接着就以安城兵马威胁。天上信烟已经炸开,马上就会有人赶来,都犯不着他带伤上阵。石亓不过四个人,打起来不过以卵击石。想跑的话,城门关的严严实实,眼前又是南门,能跑到哪去? 石亓并不答话,手指并在嘴里一声唿哨,良驹扬蹄过来将几个跟随的人冲撞的悉数倒地,那三个羯人尽数越过来围住赵德毅。 等地上人爬起来帮着赵德毅将羯人侍卫架开,他有余力去看的时候,石亓已然跳上马背,往北门方向狂奔。 这蠢货是个蠢的,没想到这么蠢。 赵德毅又气又急又想笑,要回羯族是走北门不错,问题是平城兵马驻地尽在城北,胡郢等人办事也在那头,只怕此刻人从那边赶来,石亓过去活脱脱一自投罗网。 他可不就是急,急的就差飞过去喊“你们拦归拦,千万别伤了这蠢货一根头发,不然大家得成秃子”,偏偏那几个羯人不要命,谁去追砍谁。赵德毅对这几人亦不敢下死手,一时间哪里追的过去。 好不容易脱了身,赵德毅拔腿就往北跑,想着石亓该被赶来支援的拦了下来。直到他与胡郢遇上,仍没见到石亓人影。 石亓不见了,众目睽睽之下,安城里头这么多双眼睛,四周城门紧闭,城墙处五步一哨,十步一亭,但那人就是不见了。 胡郢气喘吁吁的弯着要问赵德毅小王爷出了何事,他一看见信烟,不敢怠慢,亲自跑了过来。实则前头已经有一批人,赵德毅听说没看见人,接着往北追,胡郢虽即,不比习武之人走的快,已然是赵德毅遇见的第二批了。 他一门心思问石亓,问完才看见赵德毅胸前血红一片,吓的全身一震,问出口的却是:“小王爷受伤了?” 赵德毅脱了外衫一扔,冷道:“城门闭了吗?” 胡郢卑微道:“一直也没开啊。” 自从石亓进了城,这安城城门无令不得开,今儿才早上,无人来往,是故门还闭的死死的。 “说小王爷的马受惊跑了,身上伤重,不治恐死。城中掘地三尺,寻获者赏银千两,去问小王爷拿即可。” 赵德毅甩开胡郢,自顾往北门处去。只要石亓还在这城中,要想逃,就是北门处最近,另外还得回去修书一封给沈将军。这么大的篓子,他都不知道怎么开口。找的到还好.....若是找不到........。 胡郢近乎瘫倒在地,石亓要是在安城有个三长两短,他项上人头多半要落地。旁边人扶了这位节度一把,转眼城中兵马几乎尽数出动。 平安二城这几年无平民,领月银的卒子除却事务在身,大多在城北,剩下的许多房屋空置积灰,好久没这般热闹过。 但是,石亓不见了。 直到午间,城里所有地方都被翻了一遍,石亓仍就没被找到,倒是那匹马老早就被寻回来了,胡郢牵回院里好水好草的伺候着,希冀这畜生的主人从天而降,还能落个笑脸。再不济,就让这畜生行行好,去找找他主人罢。 赵德毅已然热锅上的蚂蚁,恨不能石亓那刀在捅深些,捅死自己完事,不用受这份活罪,他是真的不知从何处去寻石亓。 那三个羯人倒是抓到了手,赵德毅本不欲得罪,事急从权没办法。单独拎了一个出来,皮开肉绽仍是什么都没问出来。看模样,但凡给其松绑,立马就能死在面前。他只能期待沈元州收到信快点想办法,而此时沈元州在宁城城头与拓跋铣鏖战正激。 便是沈元州来了,也于是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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