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陵散(一)(2 / 2)
剩一个筹子大小。 薛凌觉得自己有些奇怪,她分明不知道信笺内容是什么,手却抖的慌。 越慌就越拆不开,越拆不开就越慌。好在这描金笺颇为结实,不然怕是直接让她给撕碎了。 纸张一点点的展开,窄窄一条既无信头,也无落款。寥寥数字而已。 “薛弋寒卒于桃月二十。” 薛凌顾不得多想,扔了条子手忙脚乱的去拆盒子剩下的一堆纸条。 这一拆,昔日断肠事,尽到眼前来。 社日夜宴,帝后崩。六皇子继位。----百官守灵,薛弋寒不归。新帝震怒----战事未起,拓跋铣求亲于梁。----无忧公主芳心暗许。----国公参薛弋寒挟军功以令天子,仗势行凶。----宰相参薛弋寒谎报军情,国丧不回,目无尊卑。----西北十六城无战。----无忧公主和亲----薛弋寒连手宋柏暗害无忧公主,阻梁胡秦晋,以固自身之威。----兵刑吏三部共审薛弋寒大不韪余百条,九族同罪。----宋柏拱手平安二城,致宁城失守,西北焦土。 赐薛弋寒自尽,宋柏满门抄斩。 那些她没参与的过往啊,终于以另一种方式点点滴滴的侵入脑中。 可是,怎么会?当日先帝驾崩,明明是胡族囤兵城外,怎么会过了几日,拓跋铣就到了京城。她的父亲一生荣耀,怎会拿西北玩笑?宋柏又怎会成了叛将。 信上皆是寥寥数字,可见只是传递消息,未必就是真的。薛凌握着剑,在屋子里来回踱步。 世事皆可查,来得及,来得及。等她找到薛璃,就回平城。总会有活人知道,那场战事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脚风带着地上纸条飞扬,那张描金笺又飞到了眼前。 薛凌拾起来“薛弋寒卒于桃月二十”。 脑子里有惊雷炸开,桃月二十,怎么会是三月二十。自己回到京城只时,已是四月初。当时宋家还未行刑。算起来,定罪的圣旨下了不过两三日。 她的父亲怎么会卒于三月二十。那一天,应是她和鲁文安刚刚动身不久。三部还未会审,她的父亲,怎就会卒于三月二十。 薛凌将地上碎纸尽数揉成一团投入炭盆里。拎着平意就出了门,她要问问苏夫人。这些,究竟是哪儿来的?是哪儿来的? 行事全凭人心,可,唯有人心思不得。 一念起,白日青天生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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