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与君闲坐灯火可亲(1 / 2)
谁那人接过耳坠捏在指尖端量着,好一会儿道,“不怎么见你戴过。” 他依旧平平的,神色平平,声音亦是平平,没有一丝一毫被戳破秘事的慌乱。 是了,他自然是没有见过的。 她没有这样的好东西。 遑说什么好东西,她两手空空,什么也没有,连坏东西也没有。 连母亲留下的桃花簪子也没有了,成日不过就是一根黑带子束着发髻,看习惯了也就不觉得有什么了。 可她却又不肯在许瞻面前露了怯,因而笑道,“我从前大都在魏营,一向是不戴的。” 那人依旧兀然出神,小七不知他到底在想什么。 待大多收拾妥当了,已有侍卫进帐送来了晚膳。 他要进膳了,那她便该走了。 小七端起铜鉴来,温静禀道,“明日再来侍奉公子。” 那人声音仍旧不高,“留下一起吃吧。” 她笑着应了,“那我把铜鉴端走了再来。” 那人却道,“不必你做这样的事。” 侍卫已走过来接走了铜鉴,小声道,“姑娘给我。” 小七在浅盘中洗净了手,这才在案旁跪坐下来为他布菜盛汤。 大抵是因了晌午的肉与马奶吃得过于油腻,因而晚膳清淡,不过是蟹肉粥与一盘蒸山药,一盘糖拌葑菜。 葑菜并不是多新鲜的食物,百年前就已经有了,有一首叫《鄘风·桑中》的情诗,里面提到的“爰采葑矣?沫之东矣。云谁之思?美孟庸矣”,说的便是葑菜。 葑菜酷似萝卜,去皮后的茎肉鲜滑细嫩,尤其雪后的葑菜更是甜美。 许瞻到底是个心细的人罢,他虽没有明着吩咐下去,但是夜送进帐中的杯盘却有两份。 小七只给主座上的人盛了一碗蟹肉粥,又布了几片糖拌葑菜,自己面前的杯盘并没有动过。 她心里却没有什么可难过的,甚至隐隐有几分欢喜。 她想,公子不再为难她,他们和和气气,安安稳稳的,这不就是她一直以来最想要的“与君闲坐,灯火可亲”吗? 那人依旧不曾动碗筷,只是道,“你看起来很欢喜。” 小七轻言细语,“是,小七欢喜。” 那人便也笑了,“他走了,是该欢喜。” 他以为她的欢喜是为沈宴初,可小七却不知该怎么来为自己辩白。就似多日前她曾大着胆子说“小七养好身子,再给公子生个孩子”一样,他不曾主动提及的事,她说出来就显得尤为可笑。 若她此时说,“小七欢喜不是因了大表哥,是为公子欢喜。” 但若她此时说了这样的话,好似又十分可笑。 她总想给自己留一点脸,因而也不再辩白。 听那人又问,“阿拉珠为难你的时候,你也欢喜么?” 你瞧,他那么通透的人,怎么会看不明白阿拉珠是在为难她。 她心里的人突然冒了出来,那个人说,小七,你说了要做水,如今怎么又成了山。你该与公子好好说话,你该与公子披襟解带,倾心吐胆,就像为他跳采桑舞那夜一样,就像在驿站喝松子酒时一样。 你把心里的话都告诉他,他听也好,不听也罢,信也好,不信也罢,你尽力就是,就算他不听不信,又有什么关系? 难道还能比在暴室更坏吗? 不会。 但若能比暴室更坏,那便是你的命。 她盈盈抬起了眸子,柔婉地说话,“公子护小七的时候,小七是欢喜的。” 他护着的时候,她怎么会不欢喜呢? 回了兰台,小七便只有公子了。 她大着胆子说完,却不敢再看他了。只是垂眉跪坐着,一双素手放在膝头。 帐内一人高的连枝烛台扑棱着温黄的光,青鼎炉里的兽金炭亦烧得哔剥作响,青铜盏里的蟹肉粥依旧冒着鲜香的热气。 忽而手背一暖,那骨节分明的大手覆住了她的小手。 那人绯色的衣袍拂至她的腿畔,她心头一晃,他已许久不曾给过她这样的温柔了。 她兀自贪恋着这不多得的温柔,感受他温热的掌心与指腹在她指尖上微微地动了几下。 但这温柔并没有多久。 忽的臂上一轻,那人只是握住她,将她的手放至了案上。 面前的小碗被他盛满了蟹肉粥,一旁的小盘子亦被他夹上了糖拌葑菜。 不知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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