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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7章 一战定西南(四)(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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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了,不过这些话没必要跟一个陌生人辩解。他的沉默落在崔止耳中就成了某种不可说心虚。

不多时,又听文士口中低喘。

崔止侧目看去,只见文士那张俊秀面庞一片煞白,几乎看不到血色,失去光泽的唇瓣显现出清晰唇纹,竟有几分孱弱之态。他微微蹙起了眉头,以为文士身上生了隐疾。

心里想着要不要避开免得被栽赃,嘴上仍要虚情假意两句:“先生是身体不适?”

天可怜见,自己什么都没做。

此人是想栽赃嫁祸自己?

文士揉着心口位置,眉头难以施展。

声音喑哑,他眸子不知何时盈满水雾:“不知何故,一到此地便觉身上不痛快。”

随着剧痛加深,手中刀扇脱力坠地。

崔止往侧后方退了一半步,警戒四下并未发现端倪,他道:“崔某一生坦荡,不屑干那暗箭伤人之事,先生心疾与崔某毫无干系。”

文士扯了扯嘴角。

撇清倒是撇得挺快。

“崔郎磊落,某信得过。”他一连做了数个深呼吸,弯腰捡起脱手的刀扇,借着崔止看不到的角度将几乎失控的泪意憋回,强装无事道,“冒昧一问,令岳因何身故?”

既是上香吊唁,自然要了解一下基本情况。免得等会儿进了灵堂跟死者晚辈寒暄,不慎说错话冒犯主家。崔止也懂这些人情,并未觉得文士问询僭越:“被歹人所害。”

区区五个字就让文士闭麦了。

他担心继续追问下去,人家再告诉他歹人是永生教徒,那就尴尬了,他还不被恼羞成怒的家属打出灵堂?他含糊感慨:“千灾百难,民生多哀,斯人已逝,崔郎节哀。”

不说还好,一说也勾起崔止哀伤。

崔止是标准的世家大族子弟,从出生开始就由三四个乳娘照料,记忆中的母亲对他总是冷淡,满心满眼都是丈夫如何、家族如何、庶务如何、崔止学业天赋如何,极少注意力是真正分给崔止整个人的。母子俩有心亲近彼此,中间总带着一道看不见的隔阂。

待长大,他对母亲恭敬有余,亲近不足。

母亲也从不与他谈心,更别说开导。

但是,岳母不同。

他在对方身上感受到寻常人家母子间的温情,没那么多冰冷疏远的规矩,也没那么多令人皱眉的利益权衡,仅仅是一个母亲跟一个儿子。她的开解或许不能解决实质上的麻烦,却能让崔止见缝插针缓一口气,不至于崩断。

崔止回过神,眼眶已经湿润。

叹气擦去泪意:“失态,让先生见笑。”

反正对方也不认识自己真实身份,当面垂泪也没那么丢人。崔止已经能看到视线尽头的清水庵,引文士入内去停灵的侧殿。文士在门口借着引下来的山泉水净手,从崔止手中接过三支香。灵堂简陋,正中孤零零停着一口不大棺材,此地也无人守着哭灵……

崔止看他视线就猜到他在找谁,解释道:“岳母生前是这间庵堂的主持,收留不少无家可归的妇孺和被遗弃的女婴,大灾之后又接纳患病难民,大多都安排在更空阔的后院。庵中米粮见底,山妻应该是去安抚他们了……”

文士听闻此言更是敬佩。

不知何故,当他置身这间清冷灵堂,上山路上频繁造次的心悸消失无踪,仿佛从未来过。文士看着这口简陋棺材,不知不觉掉下眼泪,连点香也忘了。看得崔止是一头雾水,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棺材里面躺着文士的岳母。

就算做戏,也不必如此拼命。

崔止正欲出声提醒,文士突然发问。

“令岳灵堂为何没设灵位?”供桌之上只有一点祭品,最关键的灵位居然没有设?

崔止道:“这是岳母的叮嘱。”

怎料文士反应格外大:“为何?”

崔止也问过崔徽需不需要他为岳母亲设灵位,崔徽却说这是亡母遗愿:“大概……想要做个阎王殿前无名人吧,岳母早年间行差踏错,做了些一生无法原谅的事情,这些年极力弥补仍郁结于心。她心有愧,便想以此种行事为当年赎罪,作为晚辈自然不能忤逆长者遗愿。”尽管这些罪名在崔氏家主眼中算不上什么,落草为寇也是迫于生计啊。

世道如此,怎能怪罪求生之人?

心中却怀疑身侧文士。

对方的反应太奇怪。

在他岳母灵堂掉什么泪?

“这香,点不着。”

崔止一看:“或许是保存不当受潮了。”

总而言之尽快将人打发下山吧。

文士用文气烘干三支香,顺利点燃。

这时,灵堂外传来脚步声,崔止一听就认出是崔徽,转身道:“克五去哪儿了?”

他转身自然没看到文士骤然僵硬的脊背。

崔徽道:“后殿出了点儿事情。”

她视线看向文士背影,隐约觉得有些熟悉,遂用眼神向崔止询问。崔止给了她一个稍安勿躁的安抚回应,人家只是来吊唁的。得知这个目的,崔徽脸上的冰色消退不少。

这时,夫妇二人才发现文士始终背对侧殿大门,背对着崔徽、面对着棺材。崔徽的角度看不到,但崔止的站位却能清晰看到文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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