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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还在外面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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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儿时,秋禾就会想到傍晚,细阳的天边铺满粉紫色夕阳的傍晚。

下午放学回到家,爷爷煮的红薯粉鸡总会先上桌,香气拐着弯从厨房飘到她的小卧室。

写完作业下楼玩,院里孩子们喊一声,成群的飞鸟从对面楼顶惊觉飞起。

鸟群注视着晚归的走读生,掠过新月建筑的圆形屋顶,穿过杂乱无章的自建房,电线和广告牌,最后消散在黑夜里。

最快乐的还属周末午后,日子慵懒又温和,不停出菜的厨房总会飘出来一团团白色的柔雾。

那团柔雾绵而软,飘在空气中是咖啡味,葱油饼味,日本豆味,薯片味,陈皮糖味,小锅米线和黄山毛峰味。

这种快乐一直持续到她四年级结束。

一次家庭战争爆发后,爷爷奶奶再也爬不上五楼,搬家去了城市的另一角。

表姐护理大专毕业,从庐州回细阳县医院顶上了姑妈的班儿。

她一回来,就主动加入了穆妈和姑妈间旷日持久的拉锯战。

一次家庭聚会上,穆妈假意同情表姐说:

“你和你弟学历太低了,在社会上不好混,还让人看不起,真可怜,都怪你们妈妈不会教育。”

人工作久了,身上的纯真和怯懦会一点点磨灭,变成一种世故的成熟。

表姐也不例外,屡次和亲戚口水战,均不落下风。

在县医院的工作也是,力争上游,不落人后。

在熬完一个又一个大夜后,脸色从红到白再到黄。

她渐渐的变成了,一个只会在情人节发520红包截图的女人。

对于追星,布置房间,和买漂亮衣服的热情一点点泯灭。

她变成了和长辈一样,热衷于明嘲暗讽嚼陈芝麻烂谷子的大人。

在街边商店放着“你笑起来真好看”,路过的风景都是商业式的温暖。

可她回头看时,热闹声中Chris Garneau的SO FAR却不由分说的跨过十几年的时光拍了拍她的脑袋:

but we haven''t missed a good day of television yet so far。(但我们从未错过一起看电视的好时光。)……

Like the touch of my mother''s hand on my head。(如同母亲的手触碰我的额头。)……

go home, honey,(回家吧,亲爱的。)……

cuz we haven''t got any money,(因为我们的积蓄还不够。)……

她突然也很渴望奶奶抚摸她脸时的触感。

去年,她执意不回家参加奶奶的葬礼。

回来后,在老房子里,她第一次看到了奶奶的遗照,黑白的遗照上是不那么苍老的奶奶。

奶奶笑得越开心,秋禾就越难过。

秋禾祈求在梦里能遇见奶奶和她道歉,可她一次也没梦见过。

她的生活愈发无趣,只要周围一安静下来,她就好像掉进冰窖似的,无论如何也快乐不起来了。

那种和爷爷奶奶一起围着电视,畅所欲言的日子真的不再了。

旧日里,一家欢聚的日子像蓝气球一样从奶奶家的窗户飘出去,越来越远。

快乐的往昔消散,只留下现在,白色蛋托般发霉潮湿的年、月、日、时、分、秒。

漂泊和贫苦是她人生的赏赐。

之后的年月里,秋禾只能眼巴巴的望着父母和弟弟。

他们三个紧紧的捆绑在一起,是模板也打造不出的最幸福的家庭。

秋禾在三个人中间总觉得别扭,他们会心一笑的时候,她听不懂。

他们回忆往事的时候,她也没什么共同的记忆。

她只是总觉得自己身上有种负罪感,却不知道负罪感将要带她去向何方。

王子并没有放弃,他的电话又来了,接通后,公鸭嗓便如生锈水龙头里浆黄色的水一般灌进耳朵里。

“我结婚你妈说要出差去不了,你到时候就代替父母出席啊?你这么好的朋友,怎么能缺席我的幸福时刻呢?”

“再说吧。”

“什么叫再说啊,郑重点儿啊,把你那小男朋友也带上,给大家瞧瞧。”

秋禾一听就生气:“关你屁事儿呀,王子。”

电话那头,对面的贱人依旧乐呵呵的:“怎么?丑媳妇也得见公婆呀,怕谁跟你抢呀。”

“你到底有完没完了,不会是你看上他了吧,要不要我告诉你未婚妻呀。”

王子清了清嗓,严肃了起来:“你妈最近要找领导签字,我帮了个忙,后天要请我吃饭呢,你看你这个八卦我是说还是不说呀,还有你给那个沈什么写了三年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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