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春(2 / 3)
去,帮我请了胡妈妈来。” ——胡妈妈自然便是赋怡园的老鸨。 “喝,”店小二望向淑椒的神情,愈发怪异起来。 “知道了,我这就给您去请。” 淑椒便就立在原处候着,胡妈妈很快便走了出来。 同她想得那样,胡妈妈生得丰腴,身上衣饰其实没什么华丽名贵的料子,却色彩浓烈堆叠着,更不必提她随身而来的那股浓烈的异香。 淑椒一见她过来,简直要被那气味熏得昏死过去,不忍向后退却一步。 “姑娘家家的,不在家中绣花,怎么好到这烟花柳巷来了?” 胡妈妈面上的胭脂也搽得又厚又重,色彩艳丽。 “妈妈,这不是,短口饭吃么……” 淑椒牵起两颊边散下的发丝,目光自下而上,眼波流转。 实在也不是她不想做出什么旁的姿态来,只是此时此刻,她便也只会这两招了。 胡妈妈细细端详起淑椒的容颜,很快便浮现出满意的笑容。 “生得倒还不错,年岁多大了?” “回妈妈,仿佛倒也有十八了。” 淑椒才不止十八,但是她生得显小,便以为这样可以蒙混过去。 “看着差不多,礼数也周全,只是这伺候人的功夫,还差了些。” 淑椒立刻便乖巧地露出一个笑容,低眉顺眼道: “这不是候着妈妈来教导呢么。” “哼,有点意思,你且到后房去,待我给你说过规矩,方可以留下。” 淑椒便顺从地跟着小厮到后房去了。 一路上,金淑椒也见到许多形形色色之人,尤其是那些个姿容冶丽的女子,胭脂水粉的气息都染了好些到她身上。 她们看向淑椒的神情,大多都是探察着,或是怜悯,自然也还有许多复杂目光。 淑椒并不在意,只是偏垂着头。 她要把自己磨成一把暗影般的尖刀,蕴锋刃于无形。要想做到这些,她便须得装点好教人难以察觉的表象。 听过胡妈妈的规矩,她便就正式成了青楼的一名歌舞妓。 从前是怎样的厌恶金淑柠身上的胭脂气,如今自己身上也将要染上了。 淑椒心中还是不免生出些繁杂的心绪来。 以水为镜,她学着旁的姑娘的样子,勾描眉眼,在两颊搽上殷红的胭脂。 这种乡下地方的青楼,说是青楼,也不过就是名字好听些,比之那些个妓馆,也差不了多少。 连面上老土的红胭脂,也是相似。 淑椒不免想起从前,似乎有个女子,在大婚时说自己不愿涂得太红。 这样想着,她复又在眼尾扫上浓重的朱红。 教习的姑姑瞧了,忙笑称道: “对喽,就是要这样,来,我再给你添些。” 淑椒任凭姑姑将她眼尾都染得通红。 那个姑姑在青楼待了多年,也活生生成了个人精,一眼便看穿淑椒自以为掩饰得很好的辞色。 她扯着嗓子,告诫在场所有人道: “来了这种地界,便别再想什么是好看,什么是难看,只有那些男人觉着好看,才算数。再怎样浓重的妆面也得上!” 淑椒微微垂首,没说什么。 她知道姑姑说得不错,来了什么地方,便得遵循什么地方的规矩。 于她而言,此行乃是一场豪赌,赌的是她的后半生。 她只能赢,不能输。 因此唯有一应接受她们灌输的全部,方才是正道。 念及此,淑椒便复又在唇边点上艳红。 对现实无能为力之人,总是沉湎于过去。 但淑椒不会让自己成为那个无能之人。 她不会辜负净存的。 正想着,她面上的妆已成。 那姑姑走至她跟前,抬起她一张脸,道: “你个姑娘家,年岁也算不得大,倒是颇有些城府的样子。” 淑椒眼眸下垂,并不敢有所答复,只恐怕她猜到自己身份。 如今这种时候,还出来抛头露面,淑椒赌的就是此地偏远,金淑柠恐怕也是鞭长莫及。 但那姑姑瞧看一番后,便也没再为难她,只道: “不过面上倒也还看不出,你是何处来的。” “姑姑,我自小在北方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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