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逢(2 / 3)
br> 与她共枕而眠的是一头老牛,身上的毛已经脱落许多,皮肤上露着大块大块的藓。 正在这当口,忽有细细碎碎的声响传来,淑椒警觉地抬起头,但已然来不及了。 “你,你是什么人,怎么躲在此处,想做什么?”一个身形干瘦的男人立在棚前,粗略望去,只觉着他生得像只脱了相的猴儿,手执着一只破了洞的灯笼,面上半愣不愣的,颇生出几分讶异。 “啊,我……”金淑椒缓缓起身,不知如何答复。 大抵是淑椒头发散乱,瞧着有些骇人,那男子竟几步回身去,一转便手抓一只长棍,向淑椒奔去。 飞棍直指眼前,金淑椒本能伸出手,紧攥住棍尾。传来的冲力更是镇住对方。 “你,你该不会是鬼?”他一时支撑不住,反而丢下棍棒,接连向后退却几步。 “啊?”这下轮到淑椒露出疑惑神色,她望着手中的长棍,轻轻挥了挥,便丢在一边。 “怎么了,这大半夜的?”一个女人边扯上外袍,边揉着眼睛,边向二人走来。 金淑椒不禁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总觉着这说话的腔调有些熟悉,却说不清是从何处听来的。 淑椒所在之处,只能依稀瞧见那女子的一片剪影,她走得很慢,仿佛是因着腹部高高隆起,而直不起腰。 “你又要来这里做什么,怀着个孩子呢,啥啥也干不了,就知道管闲事?”男人不耐烦道。 女子只是轻轻应了声,似乎还多答了一句,只是淑椒听不见。 “废什么话?还不快滚回去,也不知道那头牛是造了什么孽,草房来了不干不净的玩意儿。要是那东西附身上了我儿子,可有你好受的!” “啊,是什么,我还是去瞧瞧吧,没了牛可不行,咱们去年的收成可就给人扣下不少……”她说起话,嗓音总仿佛有些哑,听着不大舒服。 “臭婆娘!”男人狠狠在那女子的脸上摔了一耳光。 淑椒足足被吓了一跳,她小心着探看二人的身影,只待合适的时机,好脱身离去。 不过她总觉着这女子,声音有些像某个人,就是听着嗓子受损严重。 大概是很久不曾在她的生命中出现过了,分明是觉着很熟悉的。 “你一个女人知道什么,都敢嫌弃起老子来了。当初娶你的时候,还知道藏着,现在就忍不住了,想换男人了?” 情况紧急,淑椒来不及顾虑这些个了,她轻轻俯下身,拾起地上的木棍。 男人仍在间续不断地骂着:“就知道你个婆娘欠收拾,别以为大着个肚子,我就不敢打你了,还敢嫌弃自己男人!” 影影绰绰间,那女人躲在墙角,双手抱头,大气都不敢出,只仿佛闻说低微的呜咽。 这时候正好,男人忙着打女人,女人快挨了打,也很难发现淑椒。 可也就在是处,淑椒忽然顿住了。 不行,都是旁人的事,可不能再管了,这辈子她已经为着别人出过很多次风头了,结果还不是落得如今众叛亲离的下场。 善意过盛,只会害了自身。 淑椒深谙此理,却从来做不到。 如若但是自己的命,丢了也便罢了,淑椒这里可还有净存的一份,净存为着她连自己都不顾了,净存可是…… “我看谁敢打她!” 金淑椒飞身蹿出,一只长棍凌厉如剑,轻巧若风,翩然扫过男人的笔尖。 “啊——鬼,是那只鬼!” 男人吓得跌坐在地,连滚带爬似地躲到一边去了,连手上的灯笼也攥不住,很快砸落在地,灯火在晃动中明灭。 淑椒垂眸,目光落在手执的那只木棍上。 净存,对不住了,容我最后自私一次,你若是知道我仍旧是如此任性的一个人,不知道会否后悔当初的英勇。 净存,我金淑椒向你保证,自己再不会拿这条命去赌。 不论如何,我都要活下去,至少…… “你还好么,没伤着吧。” 淑椒俯下身,对躲在角落瑟瑟发抖的女子问道。 落在地面的灯笼光芒稀微,几抹残光似是洒在水中的墨,缓缓晕开。 灯火忽明忽暗,金淑椒看不清她的脸,只得看出大致的身形。 “我再没有什么的,早已经习惯,真是多谢你了,还为我解围。”那女子先是深深垂下头,牵起两颊边散乱的发丝,略略整饰了一番,才抬起头,勉强挤出一分微笑。 那一瞬,无论是隔了多少年,多少世,淑椒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