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学(1 / 3)
六月初,淑椒身子好了大半。 为着从此净存同她的好生活,淑椒决心要同驸马爷好生相处,众生言“民以食为天”,于是她以为应当先从一起“用膳”开始。 “你是说,要将此帖送去给燕将军,请他一同用膳?”净存举起淑椒递给她的信件,讶异着瞪圆了双目。 “那是自然,吃饭,不论于天子,于百姓,皆是天大的要事,不正式些,怎么像样?”淑椒只是伏案观卷,不以为然。 “唔。”净存只得应声称是,抬手反复打量着淑椒亲自封好的信件,封口处盖着沂平公主专用的印章,用的还是满井泽一域的扬水前些年上贡的潜泉印泥。 净存自己不愿干这丢人现眼的差事,又不能不显示出些公主的体面。都走至将军房门前了,还是忍不了,唤住旁边端着木盆预备去濯洗衣物的小丫头。 “公主特特亲笔写下的信,吩咐下来,说是务必马上送到将军手上的,我正忙着,你代我送吧。” 从小便跟着母亲在将军府里洗衣做饭的丫头,哪里当过这样体面的差事,还当是“天上掉下的馅饼”,当下便兴冲冲地应承下来,总以为自己是交了好运。 “这是给我的?”燕山行目光长久落在公主亲手盖下的红印上,近乎是嘀咕似的一句。 不敢说得再大声,怕不是给他的,别个若是听见,要说他是自作多情了。 好在那丫头咧着嘴,兴高采烈地应道:“可不是么,将军,方才姑娘说是公主亲笔书写的。” 才说着,她还悄声感叹一句:“真是天赐的福分。” 燕山行听得清明,伸出双手,小心接过,垂首细细端详着上面一抹朱红的色彩,端端正正的四个字“沂平公主”。 “若没旁的,奴婢便退下了。”小丫头原是向着燕将军说着,见他低头看信,不曾有所反应,后又向周时生说了句。 “嗯,你自己个儿小心着,顺带着,向净存姑娘说,替我感谢公主。”山行是才抬头回了句,不过很快便又摆弄起手中的信。 周时生不明就里,看见二人的举措,直作出个瞠目结舌的态势。 见小丫头摇头晃脑着出了门,净存忙上前,“怎样,将军说些什么没有,反应怎样?” “姑娘放心,”丫头笑着望向净存,眼睛像玉石似的,轱辘轱辘直转动,仿佛在回忆方才的情状,见净存还是存疑的样子,又握起她的手,拍了拍,恳切道:“姑娘,你且安心吧,方才我瞧得真切,将军一见了,藏不住笑呢。” “笑?将军竟觉着可笑么?”净存惊道。 “可不是么,笑得合不拢嘴。”小丫头叹道。 “唔……”净存迟疑着,挥挥手道:“行,你先去忙你的吧。” “嗯。”小丫头用力点了点头,噙着笑便走了。 净存愣在原地,思索了片刻,才道出一句:“要不怎么都说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呢,照理这也不当是夫妻同心的时候。” 此时,张时生正巧走出门,也附和道:“可不是么,谁也不知道哪来的这默契。” 次日午时,沂平公主和她的驸马爷便顺利在一张桌上用膳。 只是…… 安置下的圆桌稍大了些,这是燕山行预备下的,说是从前府上人办宴席,才会搬出来的。 来往丫鬟小厮进进出出,送饭菜的,或是些茶盏碗筷一类,以及用于洗手漱口的茶水。 净存立在一边,看了直发怵,一时不知如何举措才好。 “净存,怎么不坐,你也一起吃啊。”金淑椒正夹起一株菜心,在白瓷勺上叠好,预备放入口中。 “时生,你也别傻站着了坐下吧。”燕山行凑近周时生,轻声说道。 于是净存和周时生便在众目睽睽之下,同两主子共在席上,两人都恨不得当下便起身,真叫个如坐针毡。 这场宴席并没持续太久,不过一个半时辰,便撤下了。 净存只觉着,起身时,连腿也是发着麻的。 淑椒同燕山行,虽说一同用餐,却不曾有过多交流。不知怎的,竟倒真熟识了些许。 皇帝原是预备派遣燕山行去边境驻扎,顾念他婚期,便搁置下来。天子近旁不得驻守过多士兵,便将大部分军队留在稍远些的汶陈乡。 在将军府上的,只有百余民士兵组成的近卫队。燕将军日日都要练兵,说是皇帝见到边境军兵的风姿,才会放心让他们去守卫边疆。 金淑椒很久不曾舞刀弄枪,见了也觉着新鲜,上前执起一杆赤缨长枪,环绕自身旋转几圈,虽说不够熟稔,动作微有停滞,一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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